“假赌黑”时代,在中国足坛制造假球,拢共分几步

发布时间:

2022-08-19 21:22: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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足球资讯

来源 :nba录像

足协那边关于俱乐部参与赌球事情,有了些新的进展。

“假赌黑”时代,在中国足坛制造假球,拢共分几步(1)

(苗原老师的微博证实了勒勒和各位前辈们昨天做出的推测)

跟勒勒昨天分析的情况差不多,大概就是几个中甲俱乐部被举报了,中超没有球队涉及其中。

这也跟整体的大环境相适应。

中超球队推进股改都这么步履维艰,本来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中甲俱乐部,当然就更不受待见了。

经营压力和欠薪压力摆在那,难免就有些人会动歪脑筋。

那有的老铁可能就好奇了,说这些人平时是怎么运作赌球的呢?搞一次赌球,要牵动多少人呢?

前两天啊,勒勒仔细研究了一下“非虚构写作”,这个话题,咱正好可以用用这种我之前从来没尝试过的方式,来给大家掰开了揉碎了,好好讲讲。

(以下内容均为非虚构写作,其中场景、故事皆为杜撰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欢迎对号入座。)

熟悉胖司机的朋友都知道,勒勒大学毕业之后,做的第一个行当,是都市报的体育记者。

国内的体育记者圈,还是有一定门槛的。

这个门槛高度,既取决于你的文笔、社交能力、思维方式,更取决于你的酒量。

入职第一天,部门主任问我的前两个问题,一个是“会抽烟不?”另一个是,“能喝多少?”

“假赌黑”时代,在中国足坛制造假球,拢共分几步(2)

(雪花啤酒和哈尔滨啤酒,是很多东北孩子喝酒路上的第一盏灯)

刚开始我以为这是前辈缓解尴尬气氛的方式,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,这属于对我工作能力的提前摸底。

勒勒刚入行那两年,基本是跟着前辈们在各种酒桌上蹭吃蹭喝蹭故事,一路蹭过来的。

那会咱岁数小,不懂事儿,加上内心的八卦之火还在熊熊燃烧,没事儿就好扒个墙根儿听个音儿,喝得稍微有点大了之后,更爱打听事。

我当时所在的城市,地处东北一省会。跟东北绝大多数城市一样,这里的重工业和“重工业”都极其发达,串店几乎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
所以每到比赛季,有其他城市的前辈和朋友来出差,我们一般也会选择在串店给大家接个风。

东北的串店,分很多种,有看起来装修很精致的,有看起来装修很粗放的,还有看着就比较“干净又卫生”的。

我们大多偏爱第三种,虽然去撸串时难免有遭遇“喷射危机”的风险,但味道上还是比较到位的。

我们常去的一家串店,开在平房区。这家串店,有“包间”,包间里是一个大土炕,两张小炕桌,朋友们一起过去,把两个小炕桌一拼,喝到位了就在炕上一躺,困了还可以眯上一小会。

那感觉,就突出一个字儿——得(上声,舒服的意思)。

“假赌黑”时代,在中国足坛制造假球,拢共分几步(3)

(在东北,这种上炕撸串的串店其实还挺多的)

有一回,我和我的老恩师,还有其他几位部门前辈,招待一群跟队来的朋友。

大家在炕上盘腿而坐,撸着串,“吹”着雪花,聊得很愉快。

酒过三巡,串过五味,大家喝得有点迷糊。

我这酒劲一上来,八卦之火就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。想起当时有些“假球”、“默契球”、“赌球”的传闻,就请教一位远道而来的老哥,“都说这两轮中超假,我就好奇想问问,这职业联赛想做假球,得咋操作啊?真跟外边想的那么简单吗?”

老哥拿着半瓶雪花,一边往杯里倒,一边眯着眼斜着看着我。

那眼睛里,全是“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呢就想套我话”的防备。

我一看这大哥是还没喝到位啊,赶紧陪着大哥又走了两杯。

眼看气氛到位了,大哥这才放松下来,左手夹着一支华子,右胳膊撑在勒勒的肩膀上,跟勒勒讲起了“悄悄话”。

“老弟,你问的这个问题吧,哥也不太清楚,不好说。但是呢,你既然问了,哥就给你讲讲哥听说的招儿吧。”

我赶忙掏出打火机给大哥的华子点着,一脸谄媚的笑着说:“哎,哥,你说着,我就是好信儿,纯打听着玩,您不用说的太详细。”

“这么说吧,咱举个例子,说你手里有钱,你想操个盘,做一场假球,你觉得你第一个要搞定的对象应该是谁?”老哥深深地吸了口华子,拍着我的肩膀说道。

“嗯……找教练?找球员?”我一边挠头,一边笑着问。

“错了!你得知道,在中国的俱乐部里,谁说了算!”老哥微微一笑,夹着烟的两只手指冲着我虚空点了几下,“要做一场假球,还不能引出太大的争议,你首先得把俱乐部老总搞定。”

“哦?老总也吃这个钱?”我一愣。

“可不嘛!王珀你知道不?他主要就赚这个钱!”老哥举起酒杯,喝了一口啤酒,“从前,咱们这边赚这个钱的‘经理人’,还不在少数呢!”

“假赌黑”时代,在中国足坛制造假球,拢共分几步(4)

(入狱前的王珀,看起来很有点“炮子”的派头)

王珀在十几年前的中国足球圈,绝对是响当当的名人,我自然是知道的。

这位老哥是沈阳人,在陕西国力、西藏惠康、大连长波等好几支球队都做过总经理,这位仁兄在中国足坛不能说是名留史册吧,至少也可以说是遗臭万年的人物了。

此君做俱乐部总经理的特点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,在一个俱乐部待一段时间,赚得盆满钵满,想赚得都赚到了,也把自己名声搞臭了,就立马换个环境,跟打游击一样。

并且他是那种典型的啥钱都赚的主,收对家的钱。指挥踢假球不说,赛前还会专门跑到博彩网站去下注,买对家赢球再赚一笔甚至,他还会帮忙给两家俱乐部牵线搭桥,做中间人赚钱。

至于吃球员回扣之类的事儿,那就更是稀松平常了。

“啊!我知道,09年被抓进去那个嘛!要不是他,保不齐还没有后面那反赌扫黑呢!”我做恍然大悟状,赶紧举起酒杯,敬了老哥一杯。

老哥也明显喝到位了,爽快的跟我碰了一下杯,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“有他们点头,这事儿就好办了。哎,那谁,把那串鸡翅给我!”

我不等旁人下手,赶紧从盛烤串的盘子里挑出一串鸡翅,递给老哥,陪着笑问:“那接下来,还得找谁呢?”

“这个就看你是跟教练关系好,还是跟队里的老大哥关系好了!”老哥一边用筷子把串上的鸡翅撸到自己的碟子上,一边答道。“你要是跟队里边的带头大哥处得好,就甭管教练了,直接去跟带头大哥谈,注意啊,只跟大哥谈,别管旁人。但是你得确保你找的这个大哥,能搞定这个队的中轴线。嘶哈!哎嘛他家鸡翅挺辣,来老弟,咱哥俩再整一个!”

老哥“消灭”掉一只鸡翅,嘴唇都被辣的有些充血,赶紧拉着我又喝了一杯。

“不过啊,你要是觉得球员不好控制,你就找教练,这活教练更好办点。不过一般情况下,咱们国内教练都不会随便接这种活。他们搞这种小动作,大多不是为了挣钱,是为了还人情债,所以,你找他们,就得卡着哪个俱乐部或者哪个教练跟他有点人情账, 这时候他才会比较愿意捎带手办事。”

老哥一边说着,一边又从烟盒里掏出两根华子,甩给我一根,自己也叼了一根点上。

“最后,无论你是找教练还是找球员,你都还得再多走一步。”老哥深吸了一口烟,“要把事情办得漂亮,你得跟另一方球员把事谈好。”

老哥吐掉烟气,眯起眼,笑着看着我,“这也是我之前为啥说找球员办事儿比找教练办事儿简单的原因。一代人一个圈子,中国足球圈就这么大,每个人虽然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,但说来说去就那些人在踢。在这个江湖里,你队里的带头大哥,和我队里的带头大哥,当然也会比较熟。所以,你找你队里的带头大哥,他大概率就能找到我队里的带头大哥,两边这么一沟通一交流,这事儿不就好办了嘛!”

“假赌黑”时代,在中国足坛制造假球,拢共分几步(5)

(申思、祁宏、江津等人的受审现场。申思是那场葬送他们前程的那场假球中的“带头大哥”)

“咋还得找对方球员呢?”我拿起一串烤的微微有点焦的五花肉,却被老哥刚才给普及的点给镇住了,手里的五花肉甚至都不那么香了。

“那个谁,那个薛什么谦,那个小伙不是都唱了嘛!你说,这要是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,那这戏不就演砸了嘛!要避免麻烦,防止尴尬的场面发生,双方都得整得像样一点。这就好比,你让那个什么凡跟陈道明演对手戏,你看着不别扭嘛?”

“哦!老哥你这,高了呀!”我恍然大悟,放下手中的五花肉,冲着老哥竖起了大拇指。

“嗨,这才哪到哪,要说高,那还得说咱监狱金哨陆俊老师,那水平才是真的高!那哨吹的,你一点都看不出问题,球员甚至都没法说他收钱了,但就是觉得比赛里边处处别扭。一个收钱的裁判能吹世少赛、世青赛、奥运会、女足世界杯、男足世界杯,到最后他退役的时候,亚足联还专门给他排了一场亚冠决赛作为他金盆洗手的收山之作。要不是后来被供出来了,又有多少人能想到他是个黑哨啊!”

“假赌黑”时代,在中国足坛制造假球,拢共分几步(6)

(曾经的“金哨”陆俊,出狱后据说在跟自己儿子一起做生意)

老哥抽完了最后一口华子,感慨道。

“当然了,这些都是当年的方法了,现如今,年轻一辈的教练不爱搞这套东西,球员就更不用说了。当初十几万几十万就是巨款了,现在你花个十几万都未必能把孩子培养成职业球员。90后、00后的孩子懂得也比以前的球员多,都爱惜羽毛,生怕自己沾了这玩意之后整个职业生涯都被中间人绑架,彻底给毁了。各俱乐部的经理人,也基本没有啥江湖骗子了,能力不行的倒是有,但是那也只是能力不行,有王珀那些人的前车之鉴,他们也不敢搞啥幺蛾子了。”

“哥,您这么感慨,这是咋了,想起当年的那些往事了?”我举起酒杯,又敬了老哥一杯。

“屁,我是想说,现在这帮货,谁踢得过谁一目了然,水平有限能力一般,压根用不着假球黑哨来干扰比赛,你看看那个阵容,再了解了解俱乐部经营状况,就能大概想到谁赢谁输。他们那比赛没啥看头,比赛的结果跟博彩公司的精算师算出来的结果,也几乎没区别。这跟假球黑哨毛关系没有,他们那就是纯TM的菜!”

老哥的声音越来越大,窃窃私语的其他几位朋友也都停止了“私下交流”,等到老哥把酒杯啪的一下重重撂在桌上,吼出那句“纯TM的菜”的时候,他和桌上的诸君都笑了起来。

我也笑着,又举起了酒杯。
这小小烧烤店里的包间内,瞬间洋溢起了愉快的氛围。